常情斑点

今世若无权惦念,迟一点,天上见。

我与我周旋久



后知后觉这里反而是座孤岛,自生自灭的自留地。那就讲讲话,天南地北地讲。

类似企盼男孩们长大后尽早逃离儿童歌曲,我也始终对男孩们的故事能够从儿童文学中出走怀揣热望。近来断续看浦师的创作,如同天生饿殍小口吃肉,生怕食粮转瞬化作乌有,生欲过猛,反倒丧命。然后感慨每一对西皮都该有这样一支开过光的笔杆,好帮他们睁开身上不为人知的第三只眼。

浦师属于被神点过天灵盖的那种人;宝几则像一种缄口不言的观照,你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些爱人的生死背后,她早已存在;当然目前对我而言,可堪原耽之光称谓,到了这种高度的,还是卢一匹。她们都是成熟的果。我私心作祟,也时刻祝福男孩们遇到这样成熟的注脚。


取悦读者以及自我取悦都太容易了,情感的抚摸易如反掌,世上的瘾都相差无几,而人心有病症,可以被摸清底细,也会不痛不痒地原谅这些摸索。

我写的第一篇凯源其实不是《独白诗似我》,而是用时三四个小时的七千字,情感自慰下的产物,除了文字本身的拙劣,更让此刻的我感到被冒犯的,是它从头至尾都在迎合人类情感痛点衍生而出的套路,除了取悦,它唯一的意义就是空无一物,这让“遭受我自身的轻蔑”成了它命定的死状。于是毫无意外地,它被锁了,十六个月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篇来了。

而现在的我几乎想把这所谓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篇也重新定义,原因在于《杀死汝爱》出现之前,我的那些故事,它们每一篇都在被不健康的隐疾所困。当作者迷失于情感的虚假繁荣,纵使真心如火烧,也难免形似自渎,实在不成体统。

《杀死汝爱》是第一次让我看见自由意志的创作,2017年以前我的长进都浮于文字表层,而我不知餍足,于是痛苦阉割我,不近人情。2017年开始,慢条斯理地写了一些爱人,辗转于不同人物之间,彼此观摩,感到变化又或者说变化的意向肉眼可辨,感到自指空心的造物有些许不公,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并非死路一条。

但是我依然痛苦,不聪明的写作者,痛苦才是他们真正的肉身。而我一直冥顽不灵,是那个会在求道途中原地打转的人。非常可笑,我苦于自我精心打造下的不自由。

一直以来,放纵自己做情感的奴隶,听到人们抹泪的动静,就以为正解。其实本质上还是在聚众爱抚自我,这一点作为结果,无愧天下第一正当事,然而作为我出发预设的目的地,便沦为耻辱,哪怕我不自觉。

我已经自觉人应该是自由意志的体现了,就不能再容忍任何苟且贬低我。

《杀死汝爱》是我在濒死状态下闯出水面淘换的一口气,虽然它结构简单,剧情一望到底,是一个突如其来又瞬间遭弃的灵感心血来潮的存活,一年前它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全权否决,我坚信它不可能被完成,因为我一直不太相信自己能成为不被情感完全包庇的大人。而这次,我用一天的时间把它变戏法一样变了回来,那过程自由得我甚至来不及注意到文字上的痼疾也会将人置之死地这个事实。这个故事抚慰了我,真真正正地,彻彻底底地。事后我觉得自己扳回一局。我知道了如果我愿意,也可以尝试着聪明一下。五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真是可歌可泣。


文字的手下败将正是这样一种疼痛难堪的存在。不久前我却看到一种论调,讲同人创作者的账号最终饱受关注,西皮自身光环的加持不容小觑,所以任何超出固定西皮的创作分享,都是越矩,当以背叛罪论处。这实在好笑,作者忌惮恃才傲物,读者也并无资格因热闹自矜,以成就者自居。

作者所领受的理解与反馈,是其个人本领的财富兑现,而非读者的施舍。同人作者完成分享动作,对于读者而言,已然仁至义尽。人无法为彼此的热爱买单,一对西皮的感情如若能够因为与其他西皮的感情同时出现在人们面前,便泯灭至死,那它死的那一天早已写就。

我不欣赏集体意志就在于此,它挤压个人的自由意志,几近剥削。作者在逃离自我的坑杀过程中已足够经历惨痛,读者就不要再自恋成癖,惦念二度鞭尸。

这实在是一种不友好的生命体验。
所以,轻松点,人生世上,无所谓,独不自由,毋宁死。


于是,我与我周旋久,虽宁做我,亦是苦行僧。

也祝福诸君不虚两目能视物,长长久久,得以看到一些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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